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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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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4章

聽到威爾斯這樣說後,蘭波周身平和的氣場變得神秘危險了,“卡莉斯塔為什麽不存在,難道憑兩張照片,你就要否定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的人嗎?”

他低沈的聲音依舊平靜,但無端端地深沈起來,別有一種恐怖的感覺。

威爾斯感覺自己在叫一個裝睡的人,“你為什麽自欺欺人,我說的那話本來就是客觀的事實。”

她惋惜地搖了搖頭,白皙細長的手指悄悄地蜷縮起來,“一個本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,無法在時光長河裏留下清晰的印記。”

夜色朦朧,亞空間的紅色反光,襯得蘭波的眸色愈加幽深,“我不相信你說的。”

威爾斯擡起頭,直視那雙寒氣逼人的眼睛,擡高音量說道:“蘭波,我能發現這個秘密,其他人也會發現,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。”

“我說了,我不相信你說的。”蘭波上前一步,目光淩厲盯著她,“那是我的家人,我發誓要保護的人,現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?”

威爾斯被他身上攝人心魄的氣勢鎮住,後退一步,但還是耿直地告訴他:“今天發生的事情不是沒有緣由的,你們!或者說那個本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孩子,打亂了這個世界原本的節奏,未來一片迷霧,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糟糕——”

“那又怎麽樣?”蘭波不怒反笑,出聲打斷了威爾斯的未盡之語。

他微垂著眼睛令人看清眼底的鋒芒,像是一名發現獵物的獵人,冷靜又從容地尋找機會:“這個世界本來就糟糕到了極點,因為我有能力,所以我也願意做點什麽改變周圍的環境,可這不代表我會將我的家人變成犧牲品。”

威爾斯心中警鈴大作,擰著眉頭,解釋道:“你誤會我的意思了,我不是讓你驅逐你的孩子,我是想告訴你……”

她頂著巨大的壓力,一字一句地提醒道:“卡莉斯塔很難在這個排斥異己的世界存活下去,你要為她早做打算。”

“我應該做什麽打算!”蘭波收斂身上的冷氣,神情卻異常嚴肅地說道:“明明我已經不是情報員了,只是想去過簡單平凡的生活,這個世界為什麽容不下我和我的家人。”

話裏話外暗藏對世界的憤怒,像是平靜到極點的開水,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其真實的殺傷力。

威爾斯快速平覆下心中不穩的情緒,她真的覺得有那麽一瞬間,對方為了防止洩漏信息會直接殺了自己。

“你對你的孩子有多少了解?你對你自己又有多少了解?還有你身邊的人?”

她加重語氣說道:“簡單平凡,這四個字和你根本沒有關系啊!”

蘭波眼眸微轉,不再註視著她,而是流連在手裏的照片,暗自神傷道:“等這件事過去了,我不會再和你們有任何聯系。”

威爾斯發覺青年話語裏的逃避情緒,“那麽做沒有用的,平靜的湖面上落下一片樹葉,泛起的漣漪不會停止波動,除非是把那片葉子拿走。”

她試探性地詢問:“你肯定要比我要更清楚你的孩子來自何處,對她應該還有些不解之處,難道就沒想過讓她回到原本的世界去嗎?”

蘭波摩挲著照片,意味不明地說道:“為什麽這張照片就沒有呢?”

他怎麽可能沒有想過,只是這種風險性極高的事情,他不敢輕易去做。

威爾斯一邊回憶,一邊說道:“我的相機比較特殊,能拍下許多不同尋常的一幕,而我恰恰就可以根據這些照片感應到某些信號。”

“那天,我想看看法國到底派了哪些人過來,沒想到人群裏會有你……”

她停頓了一下,目光聚焦在不驚不喜的冷峻青年身上,“和其他人相比,我覺得你應該是解決這次事件的契機。”

蘭波眼裏毫無溫度,冷漠地說道:“如果我不能呢?”

威爾斯張了張嘴,瞧見他眼底的冷色,有些錯愕地瞪大眼睛,她忽然發覺自己不該對一個理智冷酷的男人抱有太大希望。

良久,她才找回自己的語言組織能力,語氣平靜地回答道:“除了你,還有其他人,也不是非你不可。”

蘭波大概明白威爾斯想表達的意思了,直覺促使時間異能者做出最優解的選擇,他們在人群中相遇不是意外,然後對方順理成章地發現果果暗藏的身世。

威爾斯雖然沒有說明自己未來會做什麽,但她的行為的確暗示著他們會用到時間回溯的方法。

種種一切無不說明,改變命運的關鍵一環落在果果身上了,關乎他想離開的方向。

——時間回溯,如果發生在他身上,到底又會改變什麽呢?

蘭波心中翻湧著無盡的波瀾,晦暗不明的壓低了眼睛。

他原本希望能夠借助威爾斯解決果果身上存在的問題,期望卻變成了某種奢望。

蘭波忍不住去猜測,唯一知道來龍去脈的丘比,或許早就看透了事情本質,等著他們落入陷阱中。

空氣陷入凝滯狀態,完全喪失話語自由的感覺。

蘭波深深地看了眼威爾斯,“我會盡力解決掉布拉姆,這期間請你不要輕易使用你的異能力。”

威爾斯舒展著心中郁悶,“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對別人使用回溯時間的能力,讓別人的意識回到過去,本身不是件好事。”

與此同時,單獨和果果待在一起的‘費奧多爾’又起了逗弄的心思,“這麽晚了,你不困嗎?”

果果和他拉開距離,“你身上藏著迷藥吧,我得離你遠點了。”

‘費奧多爾’嘴角抽搐了一下,“還有毒藥呢!”

聞言,果果又走遠了些,“那我更應該離你遠點了,你太危險了。”

這回輪到‘費奧多爾’翻白眼了,他沒好氣道:“一點意思都沒有,你難道就不好奇他們之前是什麽樣的嗎?”

果果給他一個漂亮的背影,“我一點也不好奇,就算你想說,你知道蘭波和魏爾倫的糗事,我也不會理你了。”

這倒著實讓男人的好奇心無處發洩了,他悶悶地戳著光滑平整的空間屏障,“希望他們能快點出來,我得回去睡美容覺了。”

幾分鐘後,蘭波和威爾斯出現在他們面前,雙方本來就不該在這裏浪費時間的,得盡快離開這裏。

蘭波和果果來去自如,而‘費奧多爾’那邊有預知未來的紀德在,也不用擔心遇上無法避免的麻煩,他們能來德國都是精英中的佼佼者了。

來時果果飆車來,回時蘭波開車回,行至半路上遇上了找他們麻煩的交警隊。

半夜三更開別人的車違法,開別人的車飆車違法,開罰單還不夠,還要把他們抓進拘留室。

小仲馬是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現場,雖然車身上的彈孔不足以證明蘭波被追殺的說辭,但他們遇襲是事實,這事定義也可大可小。

交警態度不好,要蘭波賠付汽車主人修理費,還要配合調查,純粹就是拖延時間。

明知道歌德這樣做就是惡心人,但是不得不忍下來,他們暫時沒有到撕破臉的地步。

半夜三更才回到大使館,而這段時間,其他人沒有跑出去亂走,房間的植物告訴小仲馬一切安然無恙。

蘭波和小仲馬單獨聊了聊,他們估算著時間,心思細膩地分析今天發生的事情。

浴室裏,果果仰面泡在溫水裏許久,緩緩坐了起來,長長的頭發浸泡濕潤後立馬緊貼著身體,“費奧多爾的異能力是什麽啊?”

丘比梳理著肚皮的軟毛,“讓人死的異能力。”

果果繼續問道:“具體點。”

丘比擡眸,掃了膚色雪白的人,“對你來說,就是同歸於盡的異能力。”

果果捧起水澆過去,“你又裝模作樣了,說點實際的,那兩個人真死了嗎?”

丘比躲開了,笑了一聲之後,說:“你心裏不是有幾分猜測了嗎?”

果果挽起濕漉漉的長發,攥在掌心裏,稍微一扭,頭發裏吸收的水分就擠了出來,嘩啦啦的水聲響起。

他拿起毛巾包住頭發,穿上了浴衣,“往人的心口上捅刀子的辦法,來來回回就那麽幾種,中也自己怎麽想的。”

丘比搖晃著大尾巴,漫不經心地說:“他很傷心,大概是相信了他們的死訊,但還沒有徹底放棄找到他們的打算。”

“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,這是人之常情。”果果一邊擦拭著頭發,一邊感嘆人生無常。

丘比沒覺得這有什麽可惜的,人早死晚死都得死。

蘭波回來時,果果已經吹幹頭發坐在床上看書了。

福地櫻癡的屍體被蘭波的【彩畫集】讀取,過程十分順利,很快他就被異能化人格覆活過來。

比起先前的那些個不擅長戰鬥的,他倒是意外讓人感到驚喜。

而更讓蘭波沒想到的福地櫻癡這個人的本來面目,他不是真的和費奧多爾同流合汙,而是想拯救未來的世界大戰中死去的人。

但!福地櫻癡這個人的腦回路有點奇葩,真的很奇葩。

蘭波認為,他的那個幼稚想法,還不如挖個幾十米的坑,把制造戰爭的人埋了來得現實。

果果撐著下巴看木楞楞的‘福地櫻癡’,“每一個被你覆活的人,都難以接受自己受人掌控的結果。”

白發的中年男人神色覆雜,“這個異能力好邪端啊!”

蘭波打了個哈欠,仔細觀察著手裏寒意撲面而來的太刀,“的確是好刀,可惜我用不了。”

他對‘福地櫻癡’的陰陽怪氣是充耳不聞,但果果的話卻不一樣,讓他心裏的難受又加重了幾分,只是不能表現分毫。

事已至此,勝者為王,敗者為寇,就算是人格化的‘福地櫻癡’也沒有覆仇的念頭,“刀給我,人也讓我來殺吧!”

果果從蘭波手裏拿起禦前雨,揮了一下,沒有任何事情發生,隨後把刀扔給原主人,“時間回溯肯定是不好用的,控制不好距離,容易把自己也回溯進去。”

那樣的話,‘福地櫻癡’能保留記憶,但在戰場中的蘭波卻不能,他得讀取對方的記憶才能知道消失的過程發生了什麽。

蘭波點點頭,“這裏不方便實驗啊。”

‘福地櫻癡’自嘲地笑了,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。

他對現實倒也沒什麽可留戀的,內心仍然保留著以前的模樣,更在乎未來是否還會有世界大戰。

除此之外,還有他的隊友和久別的朋友吧!算了,他還真不想打自己人。

接收過多信息的蘭波,揉了揉太陽穴。

如今他手裏的底牌越來越多,但他自己真的也越來越不像個正經人了。

——【彩畫集】的空間裏存著好多屍體啊。

如果果果知道蘭波的煩惱,一定會小聲告訴他,某個地方有個特殊的職業——趕屍人。

和屍體打交道這種事,只要自己不害怕,那就沒什麽大不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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